秋风吹拂,一路红妆簌簌,一眼看去,红妆轻舞曼动,景象美的不像话。
张九生缓步走出,身高八尺,穿天仙洞衣,清新俊逸,气质无双。
映照着十里红妆的飘动,他宛如从画卷中走出来似的。
在整片大红与星缀点紫的交织中,他的出场,吸引着所有目光,仿佛所有的一切,都在他的面前变得黯然失色。
随着黄昏洒落,这种美景,令人陶醉,他的出现无疑聚焦了整个世界。
所有人都呆住了,怔怔出神地看着这位传奇般的青年。
毋庸置疑,他既然能驱使动这头三流道行实力的妖犬,那也就表示,他便是道门天师。
可他实在太年轻了,年轻到令人哑然。
最关键的。
他不仅是道门天师,还是中央的将军!
如此两重身份傍身,试问古往今来,有多少人能与之相提并论?
简直太夸张了。
根本就是凡人可以思议的存在!
“这怎么可能?怎么可能!”
人群中,最为惊诧的莫过于濮阳鸿。
他初次见到张九生时,认为对方不过是奇术天才,仗着有些道行实力,便自以为天下无敌,到处恣意,是打从心底瞧不上,看不起。
若不是怎么都查不到对方的下落,他早就派人动手了。
说实话。
他其实并不关心张九生,因为这个世界从不缺奇术天才,就说普通世家,哪怕是最底层的杂役,都是凡俗之中,百里挑一的存在。
天才并不恐怖。
恐怖的是有身份背景的天才。
那种天才才会有成为巨擘的空间,而其他天才,只会在时间的沉淀中,慢慢沉沦。
因此,濮阳鸿并未太把张九生放在心上。
在他的心中,张九生早就是一个死人了。
但此刻!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。
这位来路不明的奇术天才,竟是道门天师!中央将军!
这哪里还是人?
根本就不是人!
人类绝无法在如此年纪中,走到这一步!
“濮阳家主,多日不见,可还想念我?”
看着面容呆滞的濮阳鸿,张九生低眉笑了笑。
“所以从始至终你都在瞒着我,其实你就是那龙虎老天师的唯一亲传弟子,龙虎山的新任天师!?”
濮阳鸿惊声说道,仍是有些不敢置信,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,他还是不敢相信。
“是又如何?不是又怎样?只有身正才不怕影子斜,你濮阳鸿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勾结黑诅,就应该有想过有这一天。”
张九生目光一扫,盯住了藏在红妆队伍中的几位超然境奇人,随后抬起手来,轻描淡写地一扬。
哄——!
强大炁场瞬间笼罩而下,将那三人死死禁锢于掌中!
“这是什么力量?怎么就连我都破不开?”
“造极境?难道这小子达到了造极境?!”
“什么!这般年纪就达到了造极境界!?”
三人试图破开炁场逃离现场,可面对远超自身道行的禁锢,他们无法抵抗,只能坐以待毙!
“三个伪超然,中看不中用。”张九生只是略微试探,便知晓了这三人的真实水平,估计姜法根一人就能虐到他们怀疑人生。
“败露了!都知道该怎么做吧?”
其中一人目透乖戾,如此说道。
“黑瀑悬挂,日月颠倒,祖上忘道,吾命如草,天下大乱,是为玄妙,愿为组织肝脑涂地!”
另两人一点头,当即准备自杀。
他们对自己异常凶狠,抬手就对眉心狠狠地贯穿。
“我让你们死了?”
张九生淡漠道,翻手将三人覆盖,死死压制在地。
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,弱者连生死都无法主导。
“完了!”
见状,濮阳鸿当下面如死灰。
若是这三人就这么死了,说不定还可以做到死无对证,继续斡旋。
毕竟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才行。
可现在......一切都完了!
“濮阳家主,你不顾族人意愿,擅自带领整个濮阳家投效黑诅,甚至还用传承奇术双全手对自家族人进行洗脑,你可知你会有怎样的下场?”
张九生当众透露了这件事。
闻言。
在场众人无一不惊骇,皆都内心发指!
“这濮阳鸿可真够丧心病狂的,擅自带领族人投靠黑诅不说,还对自家族人进行洗脑?”
“怪不得有些濮阳族人怪怪的,总令人感觉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,原来是被洗脑了啊!”
“够狠!对自家人都舍得下手!”
“果然人不能貌相,这濮阳鸿看着老实,实则残暴、凶狠啊,就连自家人都不放过!”
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,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,世事到头螳捕蝉啊。”
众人得知濮阳鸿的真面目后,不由暗暗心惊,心生畏惧。
而韩楷更是眼皮一跳,后怕无比。
他本来还打算合好濮阳家,然后去跟黑诅勾手指头。
现在看来,还好此事中断了。
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!
这濮阳鸿可真够狠辣的,为达目的,不择手段,幸亏没有跟他成为亲家。
否则有这样的亲家在身边,晚上还能睡得着?
指不定突然咬你一口,让整个韩家都成为濮阳家的提线木偶!
真是人畜啊。
过于丧尽天良!
“张九生!你何必当众说这些!”
濮阳鸿暴怒。
如果张九生不当众说出事实,他濮阳家在徽京市内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。
可现在,什么都没有了!什么都完了!
他处心积虑多年,一朝如烟!
“平生不做亏心事,深夜不怕鬼敲门,濮阳鸿你差不多得了,你以为你成功勾结上黑诅,就能一路平坦了?水清则浅、水绿则深、水黑则渊、水蓝则广、水黄则急......你觉得黑诅是怎样的水?你身处在这种水中,你觉得你能站得稳?”
看着贼心不死的濮阳鸿,张九生摇了摇头。
虽然他也知道,世间凡有执念者,就不可能不求,这些执念者是不可能被说通的。
但他仍是要说。
因为他不止是说给濮阳鸿听,其他人都在内。
他要将黑诅形容成洪水猛兽,让众生忌惮,二次打击黑诅根基!
“张九生!你不过就是为了兰祁而来!对,没错,一开始是我濮阳鸿狗眼看人低,不知庐山真面,擅自认为你与兰祁并不相配,但现在不一样了,有事咱们可以好好谈,好好说,你也别说我势利,我濮阳家的大小姐,岂能嫁给野小子?你要理解这件事!”
事到如今,濮阳鸿还想利用亲生女儿当作交易的筹码。
“濮阳鸿,你不止小看了我,更小看了你的女儿,濮阳兰祁可不是那种喜欢独善其身、投机取巧的女人。”
张九生对着不远处的花轿,笑声道,“新娘子,你还要等多久?总不能要我过去掀你的红盖头吧?”
“臭道士!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!”
花轿内,传出了不好气的嗔骂声。
紧接着,红帘掀开,显露出一位穿着华美的新娘,随着盖头被她自己摘下,当即露出了一张颠倒众生的绝色脸蛋,只不过却不显清冷仙容,而是随处可见的自然洒脱。
“能不能懂点浪漫?能不能会点仪式感?你还真要我自己走出来?哪怕只是今天一天也好,你就不能把我当成公主,惯一天?”
濮阳兰祁叹气道。
她之所以一直在花轿内坐等,就是为了张九生能够亲自过来帮她摘下盖头。
哪怕十分随意也好。
至少有些仪式感。
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坐花轿,第一次十里红妆,第一次‘出嫁’。
“把你当成公主惯一天,谁来把我当王子惯一天?还是马虎点吧,平平淡淡才是真。”
张九生笑道。
“你特么......”
濮阳兰祁忍俊不禁的骂道。
此时此刻,两人相视一笑,恰如那时那刻,小桥流水上的约定。
虽然没有那么的深刻,也没有那么的浪漫。
但,还能看到,还能见到,还能相视就好。
“赶紧下来干活,看看这三个货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记忆。”
张九生招手道。
“可今天是我的人生大事欸......”
濮阳兰祁故作情绪化,带着调皮。
“唉......真麻烦,女人怎么都喜欢花架子?难道平淡点不好吗?”
张九生实在拿她没办法了,于是只好拿出道门礼仪来恭请这位新娘。
双手掐雷诀。
默诵雷法。
通天九雷,荡秽劫摧。
天魔钺斩,帝灵降威。
指罡罚橘知道,指誓道锤。
渣凳不尊我令,化如伍旅罽玄雷。
各界敬铸,通幽达明。
急急如律令!
随着雷令落下。
已至黄昏的天穹忽然变得十分鲜艳!
雷声在青霄上滚滚,却不显灭尽之威。
只有绚烂!
仰面看去,只见七彩神雷在青霄上蔓延,天与地都被七彩浸染了。
那种令人瞠目结舌的七彩神雷美景,足以令每个人都铭记在心。
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随着张九生的手诀落下。
七彩神雷在空中有序攒动,直至凝成几句璀璨夺目的诗语。
“红尘初妆,山河无疆。”
“坠花湮,湮没一朝风涟。”
“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,荣曜秋菊,华茂春松,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。”
读着此三句诗语。
濮阳兰祁不由露出满意的一笑,“油嘴滑舌。”
“油什么嘴?滑什么舌?我只是摘抄了洛神赋,让你欣赏一下曹植的才高八斗罢了,又不是用这些话来形容你的。”
张九生面无表情道。
“......你就非要在我开心的时候,让我突然不开心嘛?”
濮阳兰祁跟着面无表情了,刚刚升起的动容情绪,荡然无存。
“根据笑容守恒定律,笑容不会消失,只会从你的脸上转移到我的脸上。”
张九生乐呵笑道。
“......算老娘倒霉!”
濮阳兰祁再度叹了一口气,摊上个这样的男人,还能怎么办?只能惯着呗。
谁让这是自己选的呢。
濮阳兰祁悻悻地从花轿上拘束而下,拖着又长又艳的红裙,觉得很是碍事,索性直接动手撕掉!
“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。”张九生咂舌道。
“这一身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碍事了,要不是你这么急着指挥老娘做事,老娘也不会撕。”濮阳兰祁走了过来,并拍了拍手。
“事不宜迟,动手吧,这三个人恐怕有着不少秘密。”张九生道。
“好。”
濮阳兰祁一点头,即刻燃出双全手,准备搜刮有用的讯息。
就在这时。
濮阳鸿却拦了出来。
“兰祁!你要做什么!只要为父还在,就绝不允许你做这种事情!”
啪——!
毫无征兆地一记巴掌打在了濮阳鸿的脸上,给在场所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大小姐濮阳兰祁竟然当众给了他父亲一巴掌!
“执迷不悟,枉为人父。”
濮阳兰祁冷冷的给了这八个字。
对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,她不觉任何亲情,只有深深的厌恶。
“兰祁,你!”
濮阳鸿羞愤至极,如此家丑岂能示众?
“多行不义,咎由自取。”
濮阳兰祁懒得再理会,简单的一巴掌而已,远远无法抵消母亲这么多年的委屈。
“兰祁!你知道你这么做,会对我濮阳家造成什么影响吗!还不快住手!”
“你自己也说了,是你的濮阳家,一个人的濮阳家。”
濮阳兰祁冷漠回道。
濮阳鸿当场愣住了,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分崩离析、众叛亲离。
不得已。
他只能把算盘打到张九生的身上。
“张天师!你与兰祁情投意合,我不阻止你们,这番下,我是不是得算是你的丈人?你何不看在这层关系上,放过濮阳家!我只求你这么一件事!”
“我的男人没有丈人!只有丈母!”
濮阳兰祁黛眉一蹙,情绪激动地打断道。
“兰祁!你何以跟我闹到这种境地?难道你真的要亲手断送整个濮阳家?”
“濮阳鸿,你到底想说什么?是说我是白眼狼?还是濮阳家的罪人?”
“兰祁,你是濮阳家人!就算你再对我有意见,你也不能迁怒于整个濮阳家,那里无论怎么说,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!”
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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