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云昊正坐在梨花木桌前，手里端着一只白玉杯，桌上放着几个小菜。
“过来坐。”他招了招手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。
赵静婉上前一步，为他斟了杯酒，又为自己斟满，两人无言而坐。
酒入口中，却没有曾经的香醇，甚至还有些苦涩。
许久，穆云昊淡淡开口，“你没话对本王说？”
赵静婉握着杯子的五指一紧，偏着头，笑不达眼底，“王爷想听曼舞说什么？”
穆云昊看着她的眼睛，深深地望进去，明明是一双毫无真情的眸子，为何总是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。
她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？
她，到底是谁？
“你爱我吗？”突然，他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震惊的问题。
赵静婉一愣，旋即嫣然一笑，“......王爷是曼舞的夫君，自然是爱啊。”
穆云昊看着她，恨不得透过眼睛看穿她的内心，可那眸子早已结出一层厚厚的冰，无人能入。
她分明笑着，却给人一种凄然的悲痛，那痛如同寒气一丝丝地侵入心口。
疼得撕心裂肺！
她，究竟为谁而痛，心里......又究竟装着谁？
突然间，穆云昊盯着那嫣红的唇瓣，报复性地，狠狠就吻了上去。
他吻得急，像是掉入湖中的溺水者，只有这个吻能让他呼吸到新鲜空气。
赵静婉浑身颤抖，她心中有着强烈的排斥，像是那个暴雨滂沱的夜，他狠狠要了她。
“回应我！”感受到女人的抗拒，穆云昊冷冷命令道。
赵静婉攥紧五指，最后闭上眼睛，踮起脚迎了上去，唇齿相贴，她的眼角却落了泪水。
穆云昊心一颤，恍若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，一把将她推开。
“本王还有事，王妃尽早休息吧。”穆云昊转过身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。
素月见穆云昊阴沉着脸出来，忙福身恭送，然后快步走入殿中，“王妃，你没事吧？”
赵静婉目送着那冰冷的背影消失，呆滞的收回视线，“无碍。”
素月松了口气，“王爷没发现便好。”
赵静婉却失笑，为自己斟了一杯酒，仰头一饮而尽。
不，他只是不愿清醒。
当天夜里，霜染别院烧起了熊熊烈火。
只是夜深人静，霜染别院又格外偏僻，待有人察觉时，火势已无法阻止。
赵静婉站在窗棂边望着飘起的浓浓黑烟，眉宇间没有半丝情绪。
素月在一旁禀告道：“屋子里翻出一具烧成木炭的女尸，容貌已无法辨认，不过身上的首饰却是韩侧妃的。”
赵静婉心中毫无喜悲，“翠柳呢？”
素月又道：“翠柳的脸被烧毁容了，嗓子也灼了，她恳求能够留在府中。”
赵静婉眸子几不可见一沉，“......好。”
用过早膳，赵静婉让小厮备了马车，带着素月去了沐曦寺。
时辰尚早，寺庙格外清净。
赵静婉下了马车，没有惊动住持，只让门口的小尼姑领着入了正殿。
殿中肃穆，一尊尊神祗令人心中一振。
赵静婉跪在蒲团上，心中却有些彷徨，都说作恶的人会下地狱，她也会吗？
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，烧了香又添了香油钱，她便急急忙忙地逃了出来。
因为那样的圣洁，越发地觉得自己卑劣不堪。
“施主，你没事吧？”身后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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